急性肠胃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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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9/13 19: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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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和时醒表白的第二天,谢承川就后悔了。

他想来想去,决定装失忆,不见她,也不联系她,对那晚的表白和拥抱,更是只字不提。

每次手机一响,他就跟着心一紧,生怕是时醒来找他要下文了,可每每发现不是她,心底又漫过一种说不出来的空落感。

半个月后,他还是见到了她,依然是在朋友组的饭局上。她穿了一条法式复古白色小香风连衣裙,露出一截好看的锁骨,没有佩戴任何首饰,气质却碾压在座任何一个穿金戴银的女人。

他和她分别坐在长桌两端对角线的位子,隔着人群、鲜花、烛光,也隔着手里半举着的红酒杯,他一晚上都在偷偷看她。

她侧身和白桃讨论着什么,时不时点点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偶尔伸手将额前一缕垂下来的散发别至耳后,有人给她敬酒,她总是浅浅一笑,露出一对好看的梨涡,然后端起面前的高脚杯,轻轻抿上一口。

自始自终,她都没有看过他一眼,谢承川有些坐不住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都怀疑,那一晚的表白,是不是他喝多了做得一场梦?

还是他装失忆,而她,是真的失忆了?

临近尾声的时候,一股莫名的气血不知怎的就冲上了脑门,谢承川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高脚杯重重地落在灰色的大理石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引来了一桌人惊异的目光。

他顿了两三秒,伸手从长桌中央的花瓶里,抽出几支香槟玫瑰,摇摇晃晃地走向长桌的那一头,路过拐角的花架,他又顺手折了几根尤加利叶掺进花束里,一起塞给了时醒。

一桌人都愣愣地看着他,没人起哄,也没人尖叫,好半天,白桃才率先反应过来,一把夺过时醒手里的花,气呼呼地扔还给他:“老谢,你什么意思?”

“哎哎哎,没事没事。”江一龙站了出来,将谢承川拉到身后,笑着打圆场:“老谢一看就是喝多了,你跟他较什么真?”

“我没喝多,我喜欢她,我想跟她在一起。”说着,谢承川又将怀里的花束塞进时醒手心里:“这话我说过了,对吧?”

时醒“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冲他点了点头,这一笑,让谢承川更懵了。

白桃见状推了谢承川一把,挡在他和时醒中间,满脸的怒意挡都挡不住:“老谢,你的私生活我管不着,可时醒是我最好的朋友,你霍霍她就是不行。”

“我没有。”

“你别忘了你是有女朋友的人。”

“谁有女朋友了?”谢承川想了想,一拍脑门:“那女的就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我这就把她删了。”

说着,他真的掏出了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删了那个连名字都记不清了的相亲对象,胀得鼓鼓的胸口好似划开了一道口子,“呼啦啦”地直往外排气,整个人也跟着莫名轻松了不少。

“那又怎么样?”白桃依然不依不挠:“你能娶时醒吗?”

谢承川顿时无言,只觉得胸口的那股气,似乎放得有些过了,整个人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似的,一下子瘪掉了。

娶时醒,他没有想过,也不想去想,因为他知道,大概率他是不会娶她的。

从他第一次谈恋爱,他就知道,这个世界很大,可他的择偶圈子很小,他可以和圈外的任何一个姑娘谈恋爱,可只能和圈子里的女孩结婚。

这个圈子里有那个记不清名字的相亲对象,也有白桃,可就是没有时醒。

时醒自身条件非常优秀,长得好,性格好,学习也好,年仅27岁,就已经拿到了博士学位。

半年前跟着团队一起来京都研究所,致力于纳米制造、光电集成等领域的研究,已发表数篇SCI论文,是科研界泰斗李教授最得意的学生。

或许,凭她的聪明才智,经年之后,她也能跻身于这个圈子,可当下,她能被白桃拉进来,却并不能真正融入到里面来。

就连视她为知己的白桃也深知,这个圈子里的男人,不会跟她来真的。

谢承川无力反驳,心底又打起了退堂鼓。

他想,或许他今天又做错了,然而,时醒轻轻浅浅中透着一抹笃定的声音打破了这一份难堪的尴尬。

“那就先好好谈恋爱吧。”她冲他又笑了笑:“我也喜欢你,这话我也说过了。”

2

谢承川第一次见到时醒,是在白桃的生日会上,快切蛋糕的时候,她才匆匆赶来,带着一身的风雪,白皙的脸蛋冻出两片绯红,更添了一抹娇憨。

谢承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这姑娘,从脸蛋到身段,从气质到一颦一笑,统统都长在他的审美上。

他献了一晚上的殷勤,到人群散尽,白桃才将他拉到一旁,瞪着眼睛警告他:“少招惹时醒,她跟我们不是一类人,她挺不容易的。”

后来,谢承川才断断续续打听到,时醒来自北方一偏远的小县城,那里连高铁站都没通,时醒每次回家要先坐十一个小时的火车,再坐三个小时的汽车,最后还要搭半个多小时的电动三轮车,才能到村口。

这让难得挤回地铁只是为了好玩的谢承川惊愕不已,更让他无法想象的是,时醒的父母都没有一份正经的工作,全靠门口的几亩田地和父亲偶尔的体力活,竟然养活了四个孩子,真不知这四个孩子是吃什么穿什么长大的。

时醒有两个姐姐,还有一个弟弟,大姐勉强念完了大专,刚要工作,身体不知怎么就垮了,如今每天离不了那些瓶瓶罐罐的药。

二姐高中毕业后就嫁了人,嫁得不太好,老公没什么本事,脾气却不小,一言不合就吹胡子瞪眼睛骂爹喊娘的。

小弟更是连初中都没念完,时醒倒是一口气读到了博士,其中艰辛,远比白桃口中那句“她挺不容易”的要不容易得多。

她十七岁被破格保送到哈工大,就再也拿过家里一分钱,全靠奖学金和勤工俭学,最穷的时候,吃了一个月的水煮挂面,还是超市里最便宜的那种。

一开始,因为没有成年找不到合适的兼职,她躲在餐馆后厨,洗了一年的碗,还在寒冬里的凌晨三四点,蹬着三轮车帮菜贩子买过菜,以致一双手至今都又红又肿的。

谢承川听了啧啧称叹,真是个狠人,这样的姑娘,让他打心眼里服气,也心生过怜惜。

只是,那份浅浅的心动,到底被吓退了。

从小到大,他被灌输的理念就是门当户对,京户配京户,二环娶三环,商家嫁官家,强强联合,代代传承,永享权贵。

小家碧玉固然惹人怜爱,可到底也比不上大家闺秀上得了台面,更何况时醒的原生态家庭,底层到他的认知以外,他和她,是完完全全两个世界里的人。

那晚回到家,他狠下心删掉了花了一晚上从时醒那软磨硬泡来的那串数字,他对自己说:“谢承川,做回人吧。”

他本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招惹她,可有时候,注定要交集的两个人,即便将他俩分别扔到两个荒岛,海水位也会突然暴涨,淹没荒岛,然后荒岛上的两个人,终会顺着水流再次相逢。

有一晚,谢承川喝多了,偏偏肠胃炎又犯了,他按压着胃坐在路牙子上等代驾,没想到等来了时醒。

他眼睁睁看着她打开后备箱,熟稔地折起折叠车就要往里塞,终于回过了神,忍着疼上前帮她把折叠车塞进了后备箱,眉头蹙了蹙:“你现在都博士了,还做代驾?”

时醒没回他,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后来,医院,陪着他打点滴,听护士说总共要挂完四袋水,谢承川催她先回去,时醒摇摇头拒绝了,催得多了,她冲他眨了眨眼睛:“都这么晚了,你放心我一个女孩子回去?万一遇到不法分子呢?”

谢承川被逗笑了:“做代驾就遇不到不法分子了?”

时醒没再说话,用一次性杯子给他接了杯温水,坐一旁从包里翻出本书很认真地看了起来,隔一会儿抬头看一眼他头顶上方的盐水袋。

到最后一袋的时候,时醒靠着椅背侧头睡着了,她很白,不知是不是没化妆的缘故,连嘴唇都有些泛白,浓密细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看着怪沉重的。

谢承川的手不自觉地伸了过去,在将将要碰到她脸颊的时候,时醒膝盖上的书滑到了地上。

她猛然惊醒,他及时收回了手,动作有些大,还扯到了打着点滴的那只手,疼得他龇牙咧嘴。

时醒眨着一双惺忪的睡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他头顶上方的盐水袋,迷糊的声音里透出几分安抚:“再坚持一下,快了。”

打完点滴已经凌晨四点了,谢承川要送她回去,她坚持从后备箱取出折叠车,冲谢承川挥了挥手。

谢承川走近两步,做最后的争取:“大晚上一个女孩子回去,万一遇到不法分子呢?”

她笑了笑:“代驾是遇不到不法分子的。”

3

后来,谢承川才辗转得知,做代驾的是时醒的弟弟时胜,那晚,时胜有急事,时醒只不过帮他顶个班。

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跟她道个谢,可她到底和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后来几次朋友组的局,她都没来。

他有些后悔那晚一时冲动删了她的号码了,不招惹不就行了,干嘛做那么绝呢?

他也不敢找白桃要她的联系方式,一想到白桃瞪着他的那双杏眼,他就瘆得慌,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和时醒之间的关系,还是白桃推了一把。

那天,他刚睡下,白桃便火急火燎地打了电话过来,时醒做实验忘了时间,被门卫大叔反锁在实验室里,她电话向白桃求助,白桃恰巧在外出差。

谢承川还没听完,便随手捡起一件外套,拿起车钥匙火速赶了过去。当他和门位大叔打开实验室的门时,时醒早已冻得瑟瑟发抖,谢承川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她很客气地说了声:“麻烦了。”

谢承川笑了:“为什么不是谢谢?”

她仰脸看向他:“你上次也没跟我说谢谢。”

谢承川想说没找到机会说,可又怕被她知道自己死皮赖脸要了她的号码,回头又给删了,更说不清,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半晌,岔开了话题:“要不要去吃夜宵?”

后来,他们就熟稔了,他重新记下了她的号码,但并没有经常联系她。有时候路过实验室楼下,会叫她下来一起吃顿夜宵,偶尔喝多了,他会借着找时胜故意打给她:“时胜在不在?能不能让他来接我一趟?”

他希望时胜不在,那样她就可以和那晚一样替他顶个班,可惜的是,大多时候时胜都在,谢承川表白的那一天,恰巧就是时胜难得不在的那一次。

那天,时醒开车把他送到楼下,刚要下车,谢承川拦住了她:“等等,大晚上你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

时醒愣了几秒,轻笑了一声:“不是你把我叫出来送你的吗?”

谢承川在酒精的冲撞下,意识虽然还算清醒,可到底有些不受控制,说话也有些大舌头:“我那是想见你,我不管,你再开,开回你家去。”

“开回我家?”时醒只觉得好笑:“那你待会儿怎么回来?好了,别闹了,上去好好睡一觉吧,你喝多了。”

“我今天喝得是有点多,可我没有醉,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他顿了顿,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时醒,我喜欢你,我想每天都见到你,想天天等你一起吃夜宵。”

他记得他抱了她,还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她说了什么,他一句也记不起来了,只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己的床上,身旁空无一人。

床头柜上放着半杯已经凉掉了的蜂蜜水,水杯旁边是他的车钥匙,车钥匙下搁着一张便签纸,就四个字:我回去了。

4

谢承川没想到,和时醒谈恋爱,竟然是一件这么让人快乐的事。

她清清冷冷的皮囊下,包裹着的除了一颗热爱科研的心,居然还有一个分外有趣的灵魂。

她会被鬼屋里的鬼吓得走不动路,像八爪鱼一样挂在谢承川身上,却会在玩密室逃脱的时候,追着NPC满屋子跑,完全不顾谢承川的死活。

她还会在谢承川拉着她shopping的时候,边试着鞋,边眨巴着眼睛问他:“川哥,你又给我买这么多东西,你老婆真的不会生气吗?”

然后明明是她拉着谢承川去苍蝇小馆吃东西,却又戏精上身:“跟了你十来年了,你能带我吃得起的,还是这里,唉!”

她做实验的时候六亲不认,有一回谢承川不过给她连发了五六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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