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肠胃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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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2/14 4: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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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面的老去——我们总有选择策划/冬雪一个人在孤独的时候能安静下来,使自己的心灵有所寄托,是一种能力。拼尽半生:“望子*”

作者:亦茗


  一位空巢老人说:“孤独比贫穷更可怕。”
  另一位老人说:“我们拼尽半生力气,孩子出息了,我们落单了。”
  把儿女送进顶尖学府,甚至出国留学,他们是外人眼里成功的家长,可是为什么,不能成功地度过自己的后半生?在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他们可以爬着摘棉花、冒雨收麦子,为什么当孩子出息了,却不能安然度过自己的后半生?
  他们对自己的人生没有清楚的认知,“养儿防老”与“望子*”的冲突,让他们迷茫、挣扎,充满矛盾。把老伴照片拿进拿出是她的习惯
  吃完晚饭,邹林至沿着社区大院快走了4圈。这是4个孩子对她提出的要求,高血脂要通过锻炼和饮食调节,“吃药输液都只是治标不治本,你再不听就只能瘫痪了!”医院大门时,小女儿曾这样狠狠地叮嘱过她。
  回到家已经8点了,邹林至打开电视,看看墙上的钟表,开始揣测,4个孩子此时在干什么呢?大妮又在唠叨孩子吧,小妮要么在跳减肥操要么在做面膜,大儿是在批改作业还是辅导儿子学习?小儿或许还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吧?这样想着,邹林至握着电话的手又放下了,自言自语地说:“等他们都忙完再打给他们吧,省得他们没时间接电话。”
  邹林至踉踉跄跄地打了水,刷了假牙,洗了脚,看着电视画面不停变换。看看挂钟,近10点了,他们都该忙完了吧。她拿起“闺女,干嘛呢?”大妮那边悉悉索索的一阵杂音:“妈,你有事吗?我正忙着给孩子洗羽绒服,没事我先挂了,回头打给你。”邹林至愣了愣,自己先挂了电话。
  把床头柜里的一堆药拿出来,她忽然忘了奥美拉唑一次吃几片,打给大儿子,大儿子说:“妈,您又哪里不舒服了?不是刚体检过吗?除了高血脂,其他各项指标都正常。”邹林至嗫嗫嚅嚅地说:“胃有点不舒服……”“妈,是你太敏感了,成天瞎想这儿有病那里有病,没病都被你想出病来了,实在难受就吃药吧,一次一片。”还没等邹林至回应,电话就成了一长串的忙音。
  邹林至放下电话,把老伴的照片从饭桌上拿到床头柜上,幽幽地说一句:“你怎么就走在了我前头呢。”随后,她把电视音量开大一格,缩在床上准备睡觉。1.50米宽的床,近70岁的她躺上去,小小的一堆,像一个荒芜的小土丘。
  每天早晨把老伴的照片从床头柜拿到客厅餐桌,晚上再从餐桌拿到床头柜,不看电视但每晚都要开到凌晨,这是邹林至自老伴走后延续至今的习惯。闷了,就跟老伴说说话,就像当年一样,埋怨、指责他两句。当时买电视时,小女儿问她:又不看电视,买电视干吗?她说,这样屋子里有声音啊,就像有人跟我说话一样。小女儿扭过头去,没有说话。
   虽然养育了4个孩子,到头来连个陪自己说话的人都没有。半夜醒来,邹林至睡不着,就抱着老伴的照片自言自语。有时候她看着邻居家儿孙满堂热热闹闹的景象,也会很自私地想:“当初为啥拼了命也要送娃上学呢?如果他们没读大学,说不定还能有一个留在身边。”
  没有爱好、没有朋友、长年的埋头劳作,已大大消减了邹林至的语言功能,消磨掉了她的好奇心。自从老伴去世后,一向硬朗的她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不适,眼睛干涩、睁不开,胃疼,头晕,高血脂等等,大医院查了个遍,检查结果显示除了高血脂,其他各项指标都正常。“为什么她感觉这么糟糕呢?”大儿子问医生。医生说,人老了,身体各个器官开始衰竭,这是事实,但你妈之所以感觉自己有病,是心理出了问题,平时要多陪陪她。
  而在儿女们看来,妈妈之所以觉得自己病得很重,“全都是她自己瞎想的,自己吓自己。”小女儿跟哥哥姐姐说。小儿子也这么认为,“她每天没事就瞎琢磨,以前忙得脚不沾地,身体反而好好的。”
  大儿子把母亲带回自己家。住房紧巴,邹林至和9岁的孙子住一屋。可住了两夜,孙子就不干了,吵着说:“奶奶半夜老说话,很吓人。”大儿子问母亲晚上跟谁说话呢,邹林至说:“跟孙子啊,我睡不着,就想跟他说说话。”
  邹林至只能在客厅睡沙发。每天早早做好早饭,打发儿子儿媳孙子走掉,她一个人围着客厅转,等他们下班。吃完晚饭,儿子辅导孩子写作业,儿媳对着电脑看电影。她坐在沙发上,跑这个屋问喝水吗,跑那个屋问要不要吃水果。没人抬头看她一眼,她局促地坐在沙发上,胸闷脑胀。
  不到10天,邹林至就要走,小儿子把她接到上海。小儿媳妇是南方人,吃不惯她做的饭,一副厌恶的表情,还没到一周,夫妻俩就开始当着她的面吵架。邹林至对小儿子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要回去陪你爸。”
  一个包袱,几件旧衣裳,邹林至又回到了空荡荡的家。这个家空了
  邹林至和老伴张志全生于上世纪40年代末的山东农村,两人都是文盲,吃尽了没文化的苦,发誓要把孩子送出农门。相继生下4个孩子后,生活更加困苦。农忙时,两人拼命干农活,争取有个好收成,填饱全家的肚皮。农闲时节,张志全到建筑工地做瓦工。即便如此,粮食也不够吃,邹林至夫妇吃玉米面,4个孩子吃白馒头。
  孩子们都很争气,学习成绩都很好,这让邹林至夫妇更加看到了希望。农忙季节无论多忙,都不让孩子插手。“你们的任务就是学习,考上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报答。”这是邹林至经常挂在嘴边教导孩子的话。
  有一年麦收,晾场上晒着刚打好的小麦,忽然乌云滚滚,已经读初中的大儿子赶紧带着弟弟妹妹去堆麦子。等邹林至夫妇赶回来,4个孩子已经把麦子堆好,用塑料布盖好了。看着4个淋成落汤鸡的孩子,邹林至第一反应就是愤怒:“谁让你们出来的?不是让你们在家学习吗?淋病了不得耽误学习吗?”大儿子辩解说:“麦子淋湿了会发霉,我们不是又没吃的了吗?”邹林至更加生气,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们的任务就是学习!”
  此后,4个孩子牢牢记住了自己的任务:学习。即使天雷滚滚,外面晾着被子,他们也没有去收拾的心思了。大女儿心思缜密,有一次写日记,写到父亲如何辛苦养家,“炙热的太阳下,看着父亲背上晒出来的密密麻麻的血泡,我心里满是内疚。小宇去做家教了,2个小时可以挣30元钱,我也很想去,多多少少减轻些父母的负担。”日记被小女儿读给了邹林至听。这一次,邹林至简直气疯了:“家里缺她吃还是缺她喝了,我们家缺那30元钱吗?如果考不上大学,她一辈子别认我这个妈。”当晚,邹林至把大女儿训哭了,让女儿写下保证书:“绝不出去做家教等兼职,一心一意读书。”
  那几年,大儿子读了高中,大女儿和小儿子读了初中,小女儿也上学了,家里花销陡增。为了供孩子读书,张志全外出打工,到山西煤矿打零工,骑着自行车给在上海种植葡萄的表弟走街串巷地卖葡萄。邹林至一个人在家做农活,十几亩的棉花,一茬接着一茬地开,白花花的一大片,怕被人偷,邹林至不分昼夜地摘棉花,腰疼得受不了,就在棉花地里爬着前行。3个大点的孩子强烈要求帮妈妈一把,邹林至一一把孩子训斥回去:“我受再大的累都是为了让你们不再受这样的罪,你们读书好了,我受苦受累都值得。”
  为了让孩子有更多的时间学习,尽管学校到家只有20分钟的自行车车程,邹林至还是让3个孩子都住校。前后两个院子,都有单独的大门,前院住,后院用来堆放粮食等。棉花收进来都堆在了后院房里,小女儿自己不敢睡,担心棉花被人半夜偷走,邹林至悄悄扯了一根长长的绳子,一端拴在后院房门的锁头上,一端临睡前就系在自己手臂上。若有人开门,绳子就会来回拉扯,她就能醒。那些棉花,是孩子一年的学费啊。
  大儿子不忍心母亲如此辛苦,主动提出回家来住:“路上就20分钟,不会耽误学习的。”邹林至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她宁愿自己苦,自己累,也不愿影响孩子学习。
  也是在那一年秋收结束,紧绷的身体和神经突然放松,邹林至大病了一场,查不出具体病因,两条腿肿得像木桶,晚上睡觉床尾要放条高板凳把双腿垫高。4个孩子吓坏了,哭倒一片,医院检查。邹林至也害怕,也很想抱着孩子们大哭一场,也想释放压抑的感情,但是她挨个抹去孩子的眼泪,勒令说:“都去写作业!”孩子们不敢哭了,看着妈妈拖着两条病腿去做饭,传来饭香,心里才踏实下来。
  在别人家孩子都像大人一样替家人分忧时,邹林至家的4个孩子就像少爷和公主,他们皮肤白嫩,永远都抱着书本啃,早早戴起了眼镜。在村人看来,“如果他家4个孩子再没出息,就太对不起父母了。”
  孩子们都很争气,各类奖状、证书挂满了灰扑扑的墙,这让邹林至夫妇很欣慰。可小儿子读到初三时,厌学了,无论怎么劝、怎么打,就是不进学校了。小儿子从小没干过农活,什么都不会做。为了让小儿子也摆脱务农的命运,邹林至夫妇到处借钱,筹措了多元把他送去学驾驶。多元,在上世纪90年代的农村,对一个有4个孩子的家庭来说,是一笔巨款了。
  小儿子学完驾驶,找不到地方实习,邹林至夫妇又拜托远在内蒙古开运输公司的一个远方亲戚带着儿子出车。16岁的小儿子第一次离家去那么远的地方,邹林至哭得泣不成声。小儿子在内蒙呆了3个月,每周写信来都是满纸泪:“山道很狭窄,车轮稍有倾斜,后果都不堪设想,”“一卡车的煤,我自己装,自己卸,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累了。”邹林至心疼极了,再三要求丈夫把小儿子接回来:“他已经体会到生活的难了,让他回来复读。”丈夫本想让儿子真正体验下生活,但在邹林至的苦苦哀求下,不得已只有把儿子接回来,重新送入学校。
  大女儿考上了中专,做了老师;大儿子、小儿子、小女儿都考上了大学,各自定居在北京、上海、济南。孩子一个个离家、成家,连春节都凑不齐了。辛苦了大半辈子的邹林至夫妇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也猛然发现:这个家空了。她最大的心愿是忽然离世
  孩子们都各有各的忙,电话由最初的一周一次,渐渐变为两周一次,甚至不再主动给他们打电话。两个老人撑不住了,挨个打过去,大女儿永远都在做家务,大儿子永远都在辅导孩子做作业,小儿子永远都在回家的地铁上,小女儿忙着约会、美容、健身、谈恋爱。年张志全66岁了,按照当地风俗,应该在正月初六宴请亲朋,大办一场。4个孩子提前半年就在电话里商量,如何给父母办一个风风光光的生日宴会。邹林至夫妇提前两个月备肉、杀鸡、准备各种年货,整个院子里挂满了风干的肉和鱼;给孙子孙女买新衣服、准备红包,买好了新的床单被罩。随着春节一天天临近,两人越发开心。
  腊月二十八晚上,大儿子打来电话,说孩子发烧了,不能回来;电话刚挂,小儿子的电话打进来,支支吾吾半天,大致意思是媳妇要准备在职研究生的毕业论文,没时间回来。张志全放下电话,把电话线拔下来,扔出老远,蒙头睡了。
  老人憧憬中的儿孙满堂的团圆饭,只剩下大女儿一家和小女儿。张志全喝了好多酒,喝醉后蒙着被子呜呜地哭。这个默不作声、劳累、好强了一辈子的男人,连一句埋怨的话也说不出来。
  一年后,张志全在建筑工地给人帮忙时,被一块掉落的石板砸中,当场身亡。孩子们陆续赶来,只看到一具冰冷的尸体。邻居们都扼腕叹息:“张老头辛苦一辈子,受了那么多罪,孩子出息了,他一口福也没享到。”邹林至看着披麻戴孝跪在棺材边的儿女,忽然觉得这些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竟是如此陌生。她记忆里,4个孩子还是儿时的样子,放学回来叽叽喳喳地喊饿。而此时,他们不再喊饿,不再叽叽喳喳,不再是因过年没新衣服而哭泣的孩子。他们,离她很远很远了,远到她已经不知道他们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孩子们七手八脚忙完了丧事,一周后急不可待地离去。大儿子教高三,“高考好坏影响奖金和职称”。小儿子在合资企业,“回去就要出差”。小女儿更是电话不断,一颗心早就飞走了。邹林至看着孩子们像打仗一样收拾行李,又像风一样离去,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邹林至原本以为,孩子们会多呆一两天,跟她说说话,为她的将来打算打算。她甚至在心里盼望着,有孩子能邀请她去住一段时间,可是,孩子们各自收拾行李,迫不及待地赶往车站,甚至没有一个人回头看看她,给她一个拥抱,哪怕一声嘱咐。邹林至想起在棉花地里爬着摘棉花的日子;想起那根系在手臂上的绳子;想起老伴一直到死都没能直起来的背……哭得无法停下来。
  张志全的理想是“冬天去济南,春天去上海,秋天去北京,夏天我就回来坐在树下看蚂蚁上树”。曾经,累得无法坚持的时候,两人就畅想孩子们都考上大学的情景,可直到去世,他都从未去过北京和上海,两个儿子说工作忙、住房紧张等等,从未正式邀请父母去看一看他们所在的城市。
  邹林至睡了3天3夜,爬起来煮了碗面条,吃着面,眼泪又流了下来。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老伴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不用挨针吃药,不需要儿女伺候,如果病了瘫了,需要人手了,又能指望哪个孩子呢?
  现在,邹林至每天掰着指头过日子,她明白,养儿防老已经是过去式了,她最大的愿望是也能像老伴一样,能够忽然离世。比骗子更可怕的……

作者:艾小羊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母亲被骗了


  早晨10点时,她急急忙忙地回来拿钱包。直到午饭时,她还没有回来。我们边吃边等。终于,母亲神情恍惚地回来了。进门的第一句话是:“总算到家了。”


  原来,母亲早上锻炼时,遇到了一位中年妇女,主动与她拉家常。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来了另外一个中年妇女,自称会看相,说我家最近有血光之灾。母亲吓坏了,请她指点。她便说自己道行不够,要找师傅。母亲就回家拿钱,同时被她们叮嘱千万不要告诉家里人,否则就不灵。结果,她们用车把母亲拉到附近的一个小区,一人拿走她的钱与戒指,去跟“师傅”商量,一人陪她在楼下等。不久,陪她的人也借故走了。母亲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受骗了。


  异常拙劣的骗局。在我的眼里,母亲一直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从困难年代走过来,她勤劳节俭,轻易不会把钱交到别人手中。父亲埋怨母亲又傻又天真,母亲眼泪汪汪地坐在那儿。我只好打圆场,说一定是骗子用了迷药。母亲抬眼看我,想了想,便附和道:“骗子肯定给我下药了。”

父亲报了警


  下午,我去上班,医院看病,母亲只好一个人去派出所做笔录。


  让胆小怕事的母亲一个人回顾那场梦魇般的骗局,我很不放心。勉强坚持到下午4点钟,我再也坐不住,请假回去看母亲。


  下了大巴,我急匆匆地往家赶,却看到前面是母亲熟悉的身影,身边同行的是一个陌生人。我好奇,便悄悄地跟在她们后面。


  “您一看就是好福气,有儿有女……”


  “我大儿子在山东,二儿子在四川……”


  母亲语速很慢,带着一点儿山东口音,谈起自己的儿女,总是自豪不已。


  到了家门口,母亲与陌生人道别。我走上去,叫了一声“妈”,本想问她做笔录的情况,一出口却是“刚才那人是谁?”母亲说:“半路碰上的,不认识。”我听了便有一些生气,责怪她不吸取教训,早晨刚被骗,下午又跟不知底细的人说家里的事。


  “听口音,是北方人,人挺好的。”母亲小声说。


  “北方人就没骗子?以后不要跟陌生人说话,有话回家说。”或许我的语气过于严厉,母亲的脸一下红了。

越老越不经事


  大学毕业后,我留在武汉,父母退休后便双双过来。母亲是山东人,父亲是湖北人。在武汉生活,对于父亲来说,是叶落归根;对于母亲来说,则是嫁鸡随鸡。在北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她,听不懂武汉话,也受不了武汉的气候以及老太太们的彪悍。她在小区里认识的有限的几个朋友,与她一样都是外地人,老实、木讷。


  被骗这件事,让母亲几个星期都没睡好觉。我一再告诉她,骗子的同伙一定早就摸清了我们家的情况,所以才会“神机妙算”,让她深信不疑。母亲很不喜欢我的说法,在她看来,每一个主动与她说话的都是好人。


  “那个小张,不笑不说话;那个做安利的,从没逼我买东西,倒是总教我保健知识;还有水果店的小王,是我们老乡……”母亲说得委屈,父亲却不耐烦地打断她:“你怎么就有那么多话要说?”


  与母亲相比,父亲的性格开朗得多,并且爱好广泛,在小区里有棋友,麻将友,钓鱼友。我曾经建议母亲去跟小区的老太太们一起跳舞,母亲不愿意。母亲一生操持家务,除了看看农村题材的电视剧,几乎没有什么爱好。


  两个月后,公安局打来电话,说在附近端了一窝骗子,让母亲去认人。


  被抓住的正是骗母亲的那伙人。可从公安局回来,母亲却一点儿也不高兴。她默默地去厨房准备晚饭,轻手轻脚地洗菜炒菜,仿佛犯了大错似的躲着我们。父亲悄悄告诉我,诈骗团伙里有一个人是常与母亲一起锻炼身体的“老朋友”。


  在我们看来,这是一件小事,母亲却因此一下子变得苍老起来。父亲说,她是心里有火,一直没咽下这口气。我却觉得母亲似乎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难不成人年纪越大越经不起事?

孤独比骗子更可怕


  转眼秋天到了,武汉最好的季节。母亲却极少出门,连早锻炼都放弃了。


  早晨,她忙完一家人的早餐,便坐在桌前,边看我吃早点,边与我说话,母亲喜欢说过去的事。而那些事情,身为女儿的我,已经听过太多次。偏偏早餐时间又短,我宁愿安静地吃点东西,想想当天要处理的事情。所以,对于母亲的唠叨,有时我是不耐烦的。母亲一旦看出来,便会噤声。如此几番下来,她便也对我说得少了。


  一天,我的一份文件落在家里。回家取时,家里静悄悄的,我以为没人,却听到母亲在阳台上说话。声音不似平时,倒有几分像梦呓。我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只见母亲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几张照片,照片上是她在家乡的几个老姐妹,有些已经故去,有些也跟着儿女去了外地。“我大儿子现在在山东,二儿子在四川,你们家小安子还在上海吗?上海话难懂吧,武汉话我都听不太懂……”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窗外,偶尔飞过一两只灰喜鹊,叽叽喳喳地凑热闹。下午三四点钟,正是小区里最安静的时刻。在没有她的朋友的城市里,在安静的都市一角,母亲的背影显得那么孤单。


  我终于明白一生慎重的母亲为什么会上当受骗了。孤独的人总是格外贪恋那一点关怀与温暖,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搭讪,总好过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没有回忆的街道上。

我悄悄锁门离开,眼里有泪


  晚上,我对母亲说:“今天下班回来,有个人问我‘你妈是不是回老家了’。她说很久没看到你,想跟你聊天。”母亲的眼睛里有光,急急地询问我那个人的长相,然后眯起眼睛,认真地听我描述。


  “是老赵吧,我们山东老乡,不过,也可能是老陈。”母亲说。


  “妈,你看你,整天不出门,小区里的朋友都想你了。”我说。


  母亲腼腆地笑笑,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没有什么朋友。”


  第二早晨起床,没看到母亲的身影。父亲说她去健身器材那儿了。


  上班时,我特意绕到健身器材处,远远地看到母亲一个人在转腰器上百无聊赖地转动着身体,花白的头发在晨风中似江边秋日的芦花。旁边的跑步机上,一个中年妇女在跑步。过了一会儿,中年妇女上了另外一个转腰器。在我母亲的对面,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聊天。


  深秋的日光忽然变得温暖。在心里,我默默地说:“妈妈,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即使那是一个女骗子也没关系。”

世界上最可怕的

并不是骗子而是孤独


  当我与父亲将母亲从她生活了一辈子的小城连根拔起,移植到武汉这个大城市,她就成了一株没有养分的树苗。她隐忍,认命,努力地不留恋过去。然而,每个人都属于社会,都需要一个尽可能大的世界。在与这个世界中的各色人等的交流中,让她感到自己被需要被重视,也活得更快乐。

这么近,那么远

作者:王路文静马莅骊


  
  当你开始听不清

这个世界的声音


  奶奶刚去世那几年,爷爷每天的事情是打麻将。后来,一起玩麻将的老人陆续走得差不多了,他也不再打了,每天在屋子里看电视。他喜欢看《还珠格格》《西游记》,百看不厌。我有时候很好奇,为什么一个有阅历的人爱看这些幼稚肤浅的剧。后来想,老人其实和小孩差不多,他们上了年纪,拒绝复杂,喜欢轻松;拒绝深刻,喜欢热闹。最近几年,爷爷也不大看电视了,大概是因为耳朵越来越背,听不清电视里在说什么了吧。不过他的眼睛还很好,有时候会戴上老花镜看订的《中国电视报》。
  我还想起另外一位老人。他未过世时,每天都在做些我看来很可笑的事。我偶尔去他家,和他同看一页书,我看完了一页,问他看到哪儿,他指指书,才看完第一行。我实在不能想象看书这么慢还有看的必要。不过再想想觉得那样也好,一张报纸就够填满一个星期的退休生活了,至少让他内心不会很空虚很孤寂。他不仅看报,还把报纸上各种他觉得有用的消息剪下来,一页页认真粘到本子上,比如“少量饮酒有益健康”“艾草燃烧可以驱蚊”之类,我印象最深的一条是“自尿自饮使我走上健康之路”。他自个儿用针线把本子缝起来,防止脱页,还用一个本子工工整整誊写自己作的诗,那是些连顺口溜都算不上的诗。
  爷爷每天无事,大多光阴是坐在藤椅上回忆陈年旧事。我去看他时,他就一遍遍地给我讲。每次讲到当年谁好心帮过他时,就忍不住掏出手绢抹一把眼泪。后来大概我爸说他了,他就不好意思再讲。可除了那些往事,他又说不出别的。毕竟他每天的生活只是日复一日地重复记忆中的老故事,像放电影一样不断反复。
  人老了脾气也容易变得古怪。我爸常抱怨爷爷脾气越来越怪了,他不知孤僻势必让一个人和世界越来越远。当一个人无法聆听这个世界的声音的时候,就不可避免地与孤独为伴。过年时,我和父母去爷爷家,原定5点到,结果家里事情太忙,拖到了6点才过去。去了爷爷什么都没说,平静地坐在旧藤椅上。我妈做饭时才听保姆老太太说,我们未到时,爷爷在屋里大发脾气。但我们一进屋,他立刻不言语了。老人就像小孩一样,很多时候即便生气也只能偷偷气。人们对孩子可以理解,可以原谅,可以抱有十分的耐心,对老人却很难做到。
  前几年,家属院里有个小伙子结婚摆酒,年龄比我还小几岁,给爷爷发了请柬。大冬天的,一个80多岁的老头蹬着三轮车,戴着棉帽,吸溜着鼻涕从县城东北跑到西南去吃酒席。那小伙子和我们家无亲无故,爷爷自然也是再普通不过的送礼者,甚至人家都没计划给他留座,只是随手把请柬发到每个街坊手里。爷爷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回来后犯了急性肠胃炎,拉了好几天肚子。下次又有街坊邻居结婚,他还要去。我爸怪他,说你想吃啥我给你买,还用大冬天跑那么远去吃吗?想随礼,让别人把礼捎到不就行了吗?又不是多近的关系,一个家属院就两三家去,你还跟着凑热闹!他不吭声。他的退休金舍不得花,吃饭吃药都拣便宜的吃,我爸平时给他钱他也不花。有乡下亲戚来了,他给小孩压岁钱倒挺大方,又怕我爸说他,还要背着我爸偷偷给;我爸怪他,他不吭声。后来我知道了这事,对我爸说,爷爷老了,整天闷在家里觉得自己是废人,有人请他吃喜酒,他觉得是人家尊重他;他给别人钱,是觉得自己还有用,还能帮别人。我爸沉默不语。
  每个人都注定会老去,从不经意的一刻起,慢慢与这个世界疏离,先是听不清这个世界的声音,再渐渐丧失与这个世界交流的可能性。上天让每一个饱经风霜的人牙齿脱落、双耳重听,在离开世界前先要深深地走向孤独,这种安排未免残酷。但细细思量,上天亦自有他的道理。一个人应当在少年时代海阔天空地吹牛,再用整个中年时代去实现它,等到年华老去,自应缄口不言。唯其如此,才能趁自己还能与这个世界交流时,把生命演绎得尽可能好看。我以为英年早逝是这世上最大的酷,是十足的炫技而不着痕迹,是一头狮子通身是爪。《菩提道次第广论》里说:“(人应)思惟死无定期。”这句话比我看过的所有正能量都要励志。当你想到自己3个月之后就可能死去,你就会从今天起,去做一些真正重要的事情。许多事情不能推,推着推着就老了。一个老兵的虚拟人生
  有一位国民*老兵,每次从台湾回大陆探亲,都会到我们台联办公室聊一会儿。据说,上个世纪80年代末,他第一次回大陆探亲时,我的同事接待过他,并帮助他寻到了阔别40余年的家乡和亲人。
  老人家姓陆,每次来都会聊他的儿子和女儿,夸他们的成就和孝心。他说他儿子在台北当律师,女儿在高雄当教师。前年,我到单位上班不久,巧遇他来访,我为他端了一杯热茶。老人家很开心,颤着手接过茶不停地说好,并激动地对我的同事说,他的孙女也像我这么大了,乖巧伶俐,正在美国读书,还有一个孙子比我小点,正就读于台湾新竹的清华大学。大家不禁赞叹他家教有方,生活美满。他点着头笑,眼睛眯成一条线,皱纹在他瘦长的脸上生动地绽放。
  可自那次以后,老人家就再没来过了。最近,我们到粤西出差,离他的家乡很近,便顺路到那里看看。进了村,才知道老人家已在去年底去世了。他的侄子告诉我们,老人家走时很凄凉,生命的最后一刻在台湾南部的一个狭小屋子里度过,离开人世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这让我们很惊讶:“老人家不是有儿有女的吗?”他侄子苦笑道:“那都是他自己编出来的。”
  原来,陆老先生在台湾并没有婚娶,更没儿女。他一直居住在城市边缘的“荣民之家”里,那里住着一群跟他一样在上世纪40年代末从大陆到台湾的老兵,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称——“老荣民”,大都老弱病残,没结婚无后代,每人守着一个小屋,在那里继续着愁苦沧桑的人生,直至孤独终老。
  可在粤西故里,陆老先生向乡亲们描绘的生活是幸福美满的。百里之内都知道他的儿子是台北的律师,女儿是高雄的教师,比起一些年迈了才回乡寻找伴侣的老兵,他是令人羡慕的。据他侄子介绍,他本来在家乡有一位未婚妻,但还没来得及结婚就被抓了壮丁。那个未婚妻后来在本村嫁人了,陆老先生每次回来都会到她家闲聊几句。
  他侄子一家本来也以为他在台湾是儿孙满堂的,许多次劝他带子女回老家看看。他总是笑呵呵地说:“他们现在都很忙,等大伙都闲一些时,再凑齐一家子回来吧,那才热闹呢。”而今,老人已逝,谁也不知道说这话时,他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
  为什么他要编织出这种谎言呢?在他侄子为他修建的墓碑前,我们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碑石上刻着“陆大川之墓,儿——陆台北(律师)、女——陆高雄(教师),立于丙戌年孟春”。据说,这是按陆老先生的遗愿立的。他也算是魂归故里,并在祖先的田园留下了自己生活过的痕迹。
  也许,在陆老先生看来,他编出的并不是谎言,而是他梦寐以求的人生。若时光可以重来,历史可以改写,即便他的人生卑微平常,也该会是有家有室的吧。
  也许,在风烛残年,老人家不愿再回味惨淡悲愁的过去,只想陶醉在想象的美好生活中。于是,在隔绝、惆怅而孤苦的人生岁月里,用谎言寻来了一段凄美的幸福。度尽的年岁
  在我生活的小区里,有许多老人。他们有时坐在阴暗的大楼楼道里,一动也不动,愣愣地看着人来人往,可以看上几个钟头。这其实也是上海弄堂里司空见惯的场景,但人只有在自觉身体或内心不再年轻的时候,才会真正对那些年老的生命感同身受。
  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大楼里的一个老头儿不知为何与门房争吵起来,继而撒起泼来。他在电梯门前坐下,光着上身,摔了酒瓶,长生果扔了一地,骂骂咧咧,搞得整栋楼的人无法上下。虽然大家都对他怒目而视,但我却十分同情这个老头儿:他是个独居老人,想来生活里有种种不如意,导致性子越发焦躁,如今又生生地毁掉了这个自饮自酌的晚上,而这也许是他为数不多的快乐之一吧。
  《回忆积木小屋》是一部只有12分钟的动画短片,讲的是一个孤独的老人对于生命的回忆,它让我联想到伯格曼的《野草莓》。在《野草莓》里,也是一桩偶然事件串起了一个老人对往事的追忆:以撒要回母校接受荣誉学位,清晨的噩梦让他改变了原先坐飞机的计划,一路开车回母校,而在这一路上他也重游旧地,拾起了许多回忆……
  当然,要在这样一部没有对白的短片中,找到像伯格曼那样深层次的终极叩问和人性反思,是不可能的。不过我觉得《回忆积木小屋》也相当出色,看似荒诞却有趣的故事线索,使得整个故事充满了寓意,而不只停留在一个老人对于过去的感性怀念上。
  短片中,老人住在水中央,每天水在不断地漫涨,老人必须不断地砌砖、加盖楼层、向上搬,才能找到一个安憩之所。有一天盖房子的时候,他的烟斗掉了下去,他只好借来一套潜水服,潜到被水淹没的楼下去寻找那只用惯了的烟斗。而在捡起烟斗的刹那,他突然想到了亡妻,思念和回忆带着他不断地向下潜,去寻找那些被他抛下的生活和记忆……
  这个楼层的概念有些像《盗梦空间》里莱昂纳多为自己打造的记忆监狱。不同的是,莱昂纳多的监狱里埋葬着自己不愿面对的往事;而盖房子的老人越往下潜,却找到了越来越多的美好与欢乐,当他终于来到最底层的时候,他重拾了自己的童年、青春、爱情和梦想。
  因为这样的寻找,使得整个故事充满了寓意:不断漫涨的水和不断盖高的楼层,喻示着不断力争上游的人生;而老人在每一次搬迁中,扔掉的那些家具和物件(后来正是那些家具和物件触发了他的回忆),则象征着在力争上游的人生中不得已而放弃的美好。
  整个楼层,越往上越寂寞,越往下却越幸福。这固然是时间的规律,无人幸免,却又何尝不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北岛说:“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我无法去追问,那个摔碎酒瓶、扔了一地长生果的老人,究竟是怎样的人生经历造就了现在的他;我也无法去猜度所有跟我一样奔跑在时间路上的人,他们的内心,他们的遗憾,他们的明天……
  时光飞逝,抵不住一个老人往前看。摩西在临终前曾写下这样的句子:“我们度尽的年岁,好像一声叹息。我们一生的年日是70岁,若是强壮可到80岁;但其中所矜夸的,不过是劳苦愁烦,转眼成空,我们便如飞而去。”然而,他并不只是徒伤悲地感叹,在同一首诗里,他又写道:“求你(神)指教我们怎样数算自己的日子,好叫我们得着智慧的心。”我想,这是一位与神同行多年的老人,在一生岁月将尽的时候,能给予自己的族人和后裔们的最好的祷告与祝福。老人的礼物

[美]马林·汤普森邓迪/编译


  我18岁的时候,离开了在美国的家,到英国的利兹大学读书。在这里,我生命中有一段既激动又痛苦的经历。说激动,是因为进利兹大学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但就在我入校不久,我突然接到父亲去世的消息,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在英国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还没有适应周围的一切,就要独自一人默默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一天,我在超市买东西时,发现一位老者一手拎着一袋苹果,一手拄着一根拐杖,步履蹒跚。我赶紧跑过去,扶住他并替他拎着苹果。
  “谢谢你,姑娘。”他说,“不要替我担心,不碍事。”他对我笑,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他不只是用嘴在笑,而且明亮的蓝眼睛里也漾着笑。“我能陪您走一段吗?”我问,“免得这些苹果过早地变成苹果酱。”
  他听后哈哈一笑,说:“这可就要让你费事了。”
  他告诉我他叫伯恩斯,路上,伯恩斯先生的身子几乎全部要靠那根拐杖支撑。到达他的家后,我帮他放好东西,并帮他准备好了英式下午茶。他没有强烈地拒绝我,我把这看做是对我帮助他的答谢。
  我问他以后是否还能再来看望他。他笑着说:“我从来不拒绝好心姑娘的帮助。”
  第二天,我还是在那个时间来到他家,帮他做了一些家务。虽然他没有请求我照顾他,但他也没有拒绝我的帮助,他那根拐杖足以说明他的确需要帮助。他询问了我的一些情况,我告诉他,我的父亲刚刚去世,但我没有说更多的事情。他让我看了桌上的两张镶在镜框里的照片,这是两个女人,一个显然比另一个年长,却长得非常像。
  “这是玛丽”,他指着照片说,“我的老伴,已经去世6年了。那是艾丽丝,我们的女儿,是一名护士。她比她母亲去世得还早,这对玛丽打击真大啊!”
  我流下了眼泪。我为玛丽流泪,为艾丽丝流泪,为老而无助的伯恩斯先生流泪,也为我的父亲流泪,在他生命最后的时刻,我竟未能亲口与他道别。
  我一周看望伯恩斯先生两次,时间总是在每周的同一天和同一个时刻。我每次来,他都坐在椅子上,一旁的墙上靠着他的拐杖。他对我的到来似乎总是非常兴奋,尽管我对自己说,我是为了照顾这个老人,但我还是因为有一个人愿意听我倾诉自己的想法和感受而感到高兴。
  我给他准备好下午茶,我们的交谈就开始了。我告诉他,在我父亲去世前两周,我曾因一件小事与父亲发生了争吵,而我再也没有机会向他道歉了。
  虽然伯恩斯先生也不时插上几句话,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听我说话。他不只是在听我说话,更是像海绵一样吸进我诉说的每一点内容,并用他的经历及时佐证我的话。
  大约一个月后,在一个“非看望日”,我打算去伯恩斯先生家。我没有预先打电话,因为我认为我们似乎不需要那样的礼节。进了他的家,我发现他在花园里干着活儿,手脚麻利,动作轻快。我惊讶万分,这么利索的一个人为什么要用拐杖?
  “哦,姑娘,你来了。这次让我给你沏一杯茶,你看起来累了。”他说。
  “可是,”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姑娘。你第一次在超市看到我那天,我扭伤了脚踝。”
  “可是,您是什么时候康复的?”
  他的眼睛眨眨,看上去既快活又怀着歉意,“我想,我们见面的第二天我的脚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呢?”我纳闷地问。他显然不会为了骗我为他做下午茶而故意装出无助的样子。
  “第二天,你又到了我家,从你的话中,我知道了你的苦闷。对你父亲的死以及其他一些事情,你感到孤独和沮丧。我想,这个小姑娘需要一个老东西的肩膀依靠一下。但是我发现,你在告诉自己,你来看望我是为了照顾我,而不是为了你自己。如果你知道我其实非常健康,你还会再来看我吗?我想,你需要对人诉说,对一个年长的甚至比你父亲还年长的人诉说。”
  “那这根拐杖呢?”
  “哦,这的确是一根好拐杖,一般情况下,我用它郊游和爬山。也许什么时候你愿意与我一起去。”
  我们一起去爬了山。伯恩斯先生,一个我一直打算去帮助的人帮助了我。他用他的慈爱和耐心作为礼物,并用时间精心将礼物包装好,送给了—个渴望得到这份礼物的年轻姑娘。来源:《品读》杂志编辑:穆成彬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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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品读体面的老去我们总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