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hjnbcbe - 2021/3/20 0:44:00
插图/在野1程簌簌是周围人最羡慕嫉妒恨的对象。她大学主修营养学，通过米其林星级评委会的测试后，便晋升为一位美食评审员，把游四方、品美食当职业也就罢了，偏偏她的体质，还是怎么吃都吃不胖的那种。《厨神争霸》的总决赛现场，场务正在布置着道具。璀璨的水晶灯光下，琳琅满目的食材仿佛会说话。手机里的闺蜜沈彤不知程簌簌已神游天外，还在不厌其烦地提醒：“你别光顾着吃，记得帮我要颜霁的签名！”签名又不好吃！程簌簌满口答应着，在导播的叮嘱下挂了电话。“Action！”随着主持人一声报幕，镭射灯光瞬间聚焦到了舞台中心。参赛者全为米其林星级大厨，当中有*色面孔，亦不乏外国友人。程簌簌的视线逡巡三秒，一下便寻到了颜霁。他着一身纯白双排扣的厨师服，侧颜轮廓冷峻凌厉。但吸引程簌簌的并非他的盛世美颜，而是他的厨师帽。厨师帽的高度象征着厨艺水平，颜霁虽有一米八，但混在高大的欧美人里并不眼显。然而那顶高高的厨师帽，让他比同行高出不止一个档次。程簌簌第一次认可了颜狗沈彤的目光，这个男生，并不只是长得帅。舞台露天，依旧驱不散醉人的烟火红尘味。鱼子酱的鲜味，马卡龙的甜美，随着仲夏温柔的风，钻入鼻孔。程簌簌专注享受着食物馨香时，总觉得身上胶着一股视线，她一抬眼，便恰好触到颜霁来不及收回的灼灼目光。彼时她无心多想，眼里只有端上来的银盘。各类佳肴正氤氲着热气，红袖美人正招揽众人品尝。品到第八道菜式，程簌簌听到身边的评委小声惊叹：“竟然用的是茶汤……”这最后一道菜式“漫思茶”，把一向挑剔的她也惊艳到了。并非传统的中式茶汤，里面有红肠和鹅髻，特制酱料更是让人恨不得吞掉舌头。为公正起见，银盘上的主厨名字都被封得严实，但入口第一秒，程簌簌就断定，这道菜的主创人，一定是颜霁。于是拿到话筒后，她甚至忘了比赛环节，有理有据地将“漫思茶”主厨线索一一扒了出来。“那夜的《厨神争霸》，收视率可是破了纪录啊！”作为颜霁死忠粉，沈彤摇着程簌簌的手，兴奋地嚷，“你知不知道弹幕都在站你和颜大厨的CP！这么心有灵犀，难道你们幕后真没联系？”程簌簌欲哭无泪，如果可以，她不愿再回忆。若非导播及时插播广告让她打住，颜霁的比赛资格都会被她毁掉。至于幕后联系，的确是有的。当时她怀着赎罪的心思，专程去停车场堵他，诚恳表达了想聘请他去自家姐夫餐厅当厨师的意愿。但对方只回了一句非常气人的台词：“只怕你请不起我。”那表情就像与仇家狭路相逢，她想想就后怕，只有沈彤听得眼冒精光：“哇，这霸道总裁的语气，你们有故事啊！”程簌簌崩溃：“故事个毛线，我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他！”2程簌簌越想越觉得没道理。若自己曾和颜霁有过交集，那也定是红星闪闪的革命友谊。资深吃货遇到颜值、厨艺兼备的大神，哭着求抱大腿还来不及，她的脑回路绝不会和自己的胃过不去！这个插曲很快就被她甩到了身后，作为在网络上稍稍有点知名度的米其林评审员，程簌簌的味蕾很少有闲暇时光。目前首要任务，是去给在CBD开西餐厅的姐夫捧场，刚好沈彤所在的节目组要做一档关于餐厅后厨人员的采访，二人便约好一同去走个过场。“这年头外卖风生水起，但西餐厅还是很赚的，你撩妹，约会，总不能跟人说咱点个快餐吧哈哈……”姐夫的土豪气质在镜头前暴露无遗，沈彤只好中止采访，拉住程簌簌吐槽：“换个对美食有真造诣的OK？铜臭味把餐厅的格调都拉低了！”程簌簌指指自己：“让我表演吃？”沈彤一脸嫌弃：“我是让你找厨师！”因为西餐厅才开业，程簌簌也没见过主厨真面目。一入后厨，眼花缭乱得她瞬间忘了来意。锅底牛排滋滋地响，提拉米苏香气撩人，她正俯身细看蛋糕上面的裱花时，身后冷不防响起一个声音：“后厨不准闲人随意进入。”她一惊，鼻尖不小心碰了奶油，转身时更是不防，直接撞进那人怀里。是谁说提拉米苏的味道是遇见爱情？程簌簌抬眸，便撞进一双星河流光的眼中。“你是……颜霁？！”之前他不是拒绝了她的邀请么？那他胸前别着的行*总厨的铭牌，是怎么回事？“主要是老板太有诚意，他三顾茅庐，我也不好拒绝。”颜霁虽是眉眼含霜，手却稳稳扶着她的腰。这一幕刚好被跟来的沈彤和摄像大哥尽收眼底。看着众人意味深长的眼神，程簌簌尴尬得简直要质壁分离。待她的脑子恢复清明时，采访已经开始，沈彤也成功地把主题从餐厅雷厉风行地歪到了主厨上，从美食歪到了美男上。风华正茂的二十五岁，七年的厨艺锻造，从名不见经传的小酒店到法国蓝带厨艺学院……程簌簌听罢，都不由得拊掌赞叹：“实在太励志了！”她本只是随意恭维一下，没想到颜霁闻言，竟罕见地露出了笑容。沈彤看准时机，发出致命一问：“颜先生，你这么宜室宜家，有女朋友吗？”相比其他人弥勒佛般的笑，主角的脸色更像索命阎罗，他扫了一眼程簌簌：“正在追。”这堪比谷歌翻译器的语气，哪像追女友？明明是追命！程簌簌抓了抓披肩，默默为颜霁相中的对象捏了把汗。摄像镜头在后厨晃荡了一下午，正当饥肠辘辘的程簌簌朝餐台边的千层糕伸出黑手时，颜霁主动说：“也到饭点了，各位若愿意等，我可以现场下厨。”他说的是“各位”，眼睛却牢牢盯着她。程簌簌老脸通红，但其他人早已沸腾，免费品尝厨神的手艺，白痴才不愿意。那顿晚餐，程簌簌吃得要扶墙走，因为颜霁做的菜全是她的最爱，黑胡椒猪扒尤其超级契合她的口味，洋葱、胡椒粉放了双倍！后来采访专题播出，西餐厅蹭着颜大厨的热度生意火爆，程簌簌却没那么幸运，因为猪扒吃得太多，她一回家便犯了急性肠胃炎。胃疼事小，但和电视台约好的美食中国行也耽搁了，程簌簌急得直挠墙。姐夫思量着这也是工伤，便提出要给她请私厨专人调理，程簌簌自然却之不恭。只是当打开房门，看到面前提着大菜篮的挺拔身影时，她还是受到了一万点暴击：“颜霁？你来干什么？”男人启唇，幽幽吐出一句话：“我来对你负责。”3对于颜霁的敬业态度，程簌簌表示很恐慌。肠胃炎疗养期间要忌口，她没想到，身为行*总厨的颜霁会亲自到她家当保姆。看着对方围着史努比小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程簌簌只觉得恍惚。按颜霁的说法，她是吃了他做的黑椒猪扒才犯了病，所以他有责任将她照顾好。程簌簌是典型的无辣不欢，即便颜霁厨艺再高明，对着清汤寡水的山药鸽子汤，她还是觉得难以下咽。而《厨神争霸》的余热未消，作为冠*，颜霁凭借着厨艺以及颜值频频上热搜，更有不少广告商找他代言，屡屡碰壁之后，人家竟直接找上了程簌簌的门。正是饭点，私厨颜霁正在忙碌，程簌簌则乖乖坐在桌前等饭，沈彤拿着策划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们这么多年的生死之交，你就帮我劝劝颜大厨吧！拿不到他的代言权，组长肯定会炒我鱿鱼……”程簌簌表示爱莫能助：“我和他只是雇佣关系。”沈彤一脸怀疑：“你这借口太拙劣了。颜霁连本市巨贾的重金聘请函都能拒绝，凭什么这么寒碜给你当私厨？你俩关系肯定不一般！”她吼得太大声，程簌簌赶忙比了个“嘘”的手势。她下意识望了望厨房，却发现那人正半倚着厨房推门，眼底兴味十足。这下误会可大了。察觉到不妙的沈彤立刻偃旗息鼓，收到对方的眼神示意，程簌簌只好硬着头皮拿起那份了策划案：“颜先生，你对代言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吗？”她坐得太过端正拘谨，微微低着头，只留给颜霁一段如玉的颈子。原以为对方会不喜她唐突，可他的神色似乎并无异样，反倒还接过文件认真地翻阅起来。程簌簌抬头，刚好便看到颜霁俊逸的侧脸。落地窗外跃进的阳光将他的眉眼渲染得熠熠生辉，她忽然便懂了网上那些迷妹的心情。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颜霁偏脸看过来，二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接，她愣住，他却扬起了唇。“我是你的私厨，全看你的意见。”沈彤在桌底下捏住了她的腰，程簌簌只好试探性地问了句：“那就……答应吧？”看着她颤动的长睫，颜霁的梨涡深了深，随即便向她露出一个令人眩晕的笑：“那就答应吧。”4那段时间里，只要程簌簌一打开电视，便能看到颜霁的广告。镜头前的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念广告词的模样还有点呆，程簌簌不由自主便回想起拍摄时他怼摄影师的话：“又不是拍结婚照，为什么要笑得那么喜庆？”于是两分钟的广告整整拍了两天，沈彤同她提起时还一脸后怕：“要不是你在现场看着，我估计颜大厨肯定会甩手走人。”程簌簌惶恐地摆手：“这个功劳我可受不起。”这是个全民皆可站CP的时代。自《厨神争霸》完结后，她和颜霁便被网友推成了网红CP，虽然玩笑成分居多，她也不太在意，可像颜霁那样的清冷性子，她不觉得他会喜欢这种炒作。后来程簌簌被C市有名的综艺节目邀去评餐，节目里由明星担任主厨，但大腕们平日里大都十指不沾阳春水，做出的全是黑暗料理，每次录完节目，程簌簌还得点个外卖安慰下自己的味蕾。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节目组竟邀请到了颜霁作为明星嘉宾。在后台，程簌簌看着正被化妆师盘弄的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不是不爱参加综艺吗？”记得《厨神争霸》播出后，邀他参加综艺的节目组络绎不绝，都被他用各种理由拒绝了。化妆师正在给他的头发定型，刘海顺上去，露出他光洁的额头以及挑高的眉毛，程簌簌忽然发现，镜子里的颜霁，有着和《重庆森林》里梁朝伟一样多情却忧郁的眼睛。“因为你也在这里。”透过镜子，他静静凝视着她，“作为你的私厨，我担心你会水土不服。”程簌簌脸一热，她第一次发现男人敬业起来，也挺撩人的。就这样，她的一日三餐再次被颜霁把控，依旧是清汤素色的饭菜，她也慢慢习惯了这种口味，哪怕是毫无荤腥的葛根汤，只要是颜霁做出来的，她都觉得回味无穷。沈彤知道后，忍不住在“颜大厨真是高明，你的胃被他抓住，心也很快要沦陷了。”程簌簌知道她是受了CP粉的毒害，本想趁着再上综艺的机会澄清二人的关系，可节目组看热闹不嫌事大，硬在分组比赛环节把她和颜霁安排到了一起。颜霁简直就是游戏黑洞，几轮互动下来，他们这组成绩垫底。惩罚环节里，有观众现场问他们真心话：“现在全网都在站你们的CP，那请问，你们对于彼此的评价是怎样的呢？”程簌簌四两拨千斤地回答：“我和颜霁是很要好的朋友，他很优秀，我觉得要找男友，就得找像他这样的。”这回答既巧妙解释了二人的关系，又捧了对方，程簌簌自觉完美，可颜霁并不买账。“为什么找男友，一定要找像我这样的？”摄像机转过来，只见他眉毛轻蹙，星眸微黯，“直接找我本人不就好了？”5那夜的程簌簌彻底失眠了。也许是录节目的压力太大，也许是颜霁带来的冲击力太强，总之第二天，打两层粉底都盖不住她的黑眼圈。颜霁那句回答已经被刷上了热搜，看着热门话题下一溜“我要被狗粮撑死”的评论，程簌簌只觉得头疼。男人心，海底针，不知为何，自那档综艺完结后，颜霁似乎一直在躲她。此前他总借着私厨的名头来霸占她的厨房，现在即便她亲自找去姐夫的餐厅，他也只肯缩在后厨，不愿露面。沈彤一脸恨铁不成钢：“你看不出来？颜大厨是害羞了！”程簌簌差点将口中的奶茶全喷出来：“他不是说他有了心仪对象，面对我害什么羞？”说完这句话，她才终于发现了端倪。和颜霁相处这么久，她从未亲眼见过他的意中人，唯一一个和他走得比较近的女孩还是她自己。回想起此前颜霁看自己的眼神以及他似是而非的回答，程簌簌脑中顿时跑过了一群神兽。不是吧……颜霁说的意中人，难道就是她？烂桃花开了一树又一树，那日她在微博上发预告，打算前去新晋的网红餐厅考察，写篇安利博文，只是美食品到中途，她忽然被邻座的客人打断了。那是一对正在争吵的情侣，女孩泼了男生一脸咖啡后就离了席。程簌簌好心地给男生递纸巾，待看清对方的脸时，她只觉得五雷轰顶。或许每个人都追逐过一个可望不可即的人，而现在，这个当年怎么都不肯回头的前任黎城，却带着一副“明明是你辜负了我”的表情，委屈巴巴地站在了她面前：“簌簌，是你？”忆起从前的种种，程簌簌心里发凉。她不愿再叙旧，可黎城并不想放过她，他抓住她的手腕遗憾地感叹：“其实我一直很想念我们当初的时光。”时间真是最伟大的魔法师，能让粘在衣襟上的白米粒变成白月光，也能让烙在心口的朱砂痣变成墙上的蚊子血，程簌簌冷笑：“可我从没有想念过。”说罢她就挣开了黎城的桎梏，但转身后，她的眼泪便决了堤。那天，她独自进了街边的火锅店。心情不好就吃辣，还是当年分手时落下的恶习。很多人都说辣是一种痛觉，当被辣得一脸眼泪后，旁人也看不透她的悲伤了。然而就在她对着红油沸腾的锅底肆无忌惮地流泪时，面前的空位上坐上了一个人，泪眼朦胧里，颜霁的轮廓亦真亦幻。在程簌簌愣怔的目光里，他伸手过来截住了她的筷子，又打开刚买的牛奶，插好吸管后才递来：“你的胃病好了么？怎么又敢吃辣？”6颜霁是看到她的预告微博才寻过来的，怀着爱岗敬业的态度，他带着做好的药膳找过来，却刚好撞见她流着泪跑进火锅店的一幕。程簌簌以为这场相逢又是巧合，她连妆都哭花了，实在是糗爆。而颜霁理并不过问她此刻如此狼狈的原因。反倒是程簌簌坐不住了，她啜泣着问：“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哭么？”颜霁笑了笑，眼里藏着一缕微不可察的苦涩：“难道你遇到了初恋？”他一语中的，程簌簌那些伤春悲秋的心思瞬时变成了哭笑不得。她和黎城相识是在高中，那时他是篮球队长，她只敢默默观望耀眼的他，直到她和他进了同一所大学，二人在新生交流会上再见，一来二去，她才如愿以偿，成为了他的女友。这场爱情并不对等，她一味付出，黎城却不珍惜，恋爱的新鲜感一过去，他又接受了英语系系花的追求。直至现在，程簌簌还记得那个情景，当她看到黎城抱着另一个女孩唱着《爱你一万年》时，她整个人都崩溃了。可笑的是，那时她还在让步，委曲求全地希望他能回来。原以为颜霁听完这些会表现出怜悯甚至鄙夷，可他只笑了笑：“喜欢一个人，很多时候本就是在委曲求全。谁没犯过傻？”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只是簌簌，你要明白，你值得更好的爱情和人生。”程簌簌听到这句话，瞬间红了眼睛。颜霁的脸被火锅的热气氤氲得柔和无比，她忽然发现，自己那颗宣告衰老的少女心，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原以为偶遇前任这唱戏已落幕，沈彤却忍不住提醒她：“黎城那浑蛋，我可太了解了，你不早点拿下颜霁，宣布自己名花有主，他不会轻易罢休。”程簌簌正为着自己对颜霁的心思一个头两个大，没料到被沈彤说中了，黎城似乎铁了心要纠缠，打听到她的住所后，便天天跑到她家门口守着，求复合。对方无所不用其极，香槟玫瑰、告白气球全都粉墨登场，程簌簌只想逃，可他还死死抓着她的衣袖，挣扎间，不知是谁扔在路边的烟头，引爆了路边装饰用的氢气球。“嘭”的一声巨响振聋发聩，程簌簌意识昏沉时，有个宽厚温暖的怀抱拢住了她，黎城还想靠近，却被男人的眼神定住了步子。黎城面子上挂不住：“我是她前男友，你算什么！”救护车及时赶到，颜霁小心翼翼地将女孩抱上担架，回头时一字一顿，语气森冷：“不好意思，我也是她男友。现任的，也是永久的。”7在那之后，程簌簌再也没见过黎城。告白意外发生后，只有颜霁一直在照看她。医院的食堂，他还特意收买了掌勺的师傅，就为了能给她做药膳。其实程簌簌并没受多大的伤，但颜霁坚持让她住院察看。喝着他亲手煲的粳米粥，程簌簌忍不住感叹：“颜先生，你履行的职责已经超越了私厨范畴。”她掰着手指算了算，“我该给你加工资吗？”颜霁闻言，脸色一黑：“要是谈工资，除非你把自己卖给我，否则你恐怕雇不起我。”这话怎么听都不对劲，前来探病的沈彤只能捂脸：“没眼看啊……”网友们仍在求更美食微博，她只好偷懒拍下颜霁制作的药膳进行一波养生餐安利，却没想到会弄巧成拙。在拍照过程中，她不小心把颜霁那双手也拍了进去。粉丝立刻嗅到了八卦气息，大部队集结在博文底下，纷纷追问照片里那双巧手的主人。赚钱养簌簌：手好看，舔屏ing~楼上我老婆：簌簌大大，你背着我们养了野男人？吃不胖女神：各位别问了，除了颜霁男神，谁还有这么清新脱俗的手？经此点拨，众网友恍然大悟：站了这么久的CP，终于成了一对！程簌簌百口莫辩，但她已没了当初的羞赧，自从发觉对颜霁的心意后，再看到这些留言，她就不再想着及时撇清，反倒有种淡淡的喜悦。只是现在她的胃病已调养得差不多，他们共处的时光只会越来越少。但程簌簌有私心，她就想和他待在一起，能赖着也好。眼看好友的相思病日益严重，沈彤便提议：“对付颜霁这种闷骚直男，你得主动出击。”沈彤打开网上的恋爱攻略，当即替她租下一套佩奇套装：“你想啊，当他看到一只小可爱抱着玫瑰来探班，还不高兴到爆炸？”程簌簌有点接受无能：“这也太二了吧？”沈彤戏精附体：“你不爱我偶像了？”行，你是大佬，都听你的。程簌簌自认勇敢，只要颜霁在感情里迈出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由她完成便好，趁着还年轻，她总得罗曼蒂克一回。只是当她换上玩偶套装，满头大汗站在电视台大门口等着同他告白时，看到的却是另一副场景。大门前有不少探班粉丝在等候爱豆，颜霁在人群里很惹眼，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边一身红衣的女郎。分别时，女孩还恋恋不舍地抱住了他，程簌簌甚至能清晰看到她的嘴型。她在他耳边说了四个字：“我很想你。”躲在暗处的沈彤还不知情，她抱着照相机风风火火地跑出来查看进展，撞见这幕，也罕见地沉默了。8程簌簌忘了自己那天是怎么回到家的。神志归位后，她才发现身上的佩奇套装全被汗水浸透。盛夏时节，酷暑难当，她的心却如坠冰窟。她想起此前颜霁在采访时提起的意中人，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自作多情。仔细想来，颜霁和她顶多只是有些暧昧，他没有给过她承诺，她怎么就敢笃定他也喜欢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程簌簌此前受过情伤，这回又差点重蹈覆辙，她决定独自冷静一段时间。屋漏偏逢连夜雨，情场失利的她在当天又接到了母亲住院的消息。她当即就赶回了老家。母亲在买菜时滑倒，所幸伤势不重，看到女儿，又照旧关心起了她的终身大事。“我看平常来查房的刘医生，对你有点儿意思。”母亲喝完鸡汤，开始评说心中的女婿，“虽说是给我检查，可他眼睛老黏在你身上，而且做饭的手艺还这么好，真是难得。”做饭的手艺？程簌簌听得一头雾水，她自幼就害怕打针吃药，绝不会对医生来电，不过看到刘医生送来的热气腾腾的药膳，她立刻猜到了大概。“那个，我是颜霁的粉丝。”走廊里，一向快言快语的刘医生有点儿结巴，“是他托我、托我照顾你们的。”按照他提供的线索，医院的食堂后厨，果不其然，烟气缭绕里，她一眼就看到了正守着砂锅煲汤的颜霁。他穿着最普通的厨师服，额上冒着一层汗，混在来来往往的食堂阿姨里，和荧幕上酷帅的厨神判若两人。程簌簌怔怔看着他的侧颜，恍惚生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她看得有些呆，也就没注意到边上的送餐人员，颜霁一抬头，她被惊得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撞翻了身后那桶热汤。颜霁只来得及喊出一声“小心”，却没能及时拉开她，滚烫的汤汁倾倒下来，溅得她白皙的皮肤登时红了一片。被送到烧伤科后，程簌簌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不懂为什么命运女神老和她过不去，好不容易见一次颜霁，却让她这样狼狈。9科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偶有路过的小护士被里头男人的侧颜吸引，停下来好奇地向里头张望。程簌簌和颜霁并肩坐着，气氛太过尴尬，她只好主动打破僵局：“你怎么不去陪你的意中人？”电视台大门前的画面在眼前不断闪现，程簌簌郁闷无比。察觉到她话里的醋意，颜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先打开微博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自己才几天没上大号，私信和留言已经被刷爆了。社交隐居者颜霁破天荒发了条微博，配图就是那位红衣女郎的照片：堂姐结婚邀我主厨，婚宴女伴暂缺，能否请你帮忙？吃货程簌簌。她在心里痛骂自己蠢，颜霁却穷追不舍继续搅乱她心境：“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程簌簌，你还不明白吗？”虽然她忘了，可颜霁记得很清楚。初遇程簌簌时，他刚满十八岁。因为家庭变故，他不得已放弃了上大学，当时还只是一家小餐厅的帮厨。一次主厨做的料理被客人挑出了头发，众人就把责任推到了最稚嫩的他身上。好巧不巧，那个客人就是黎城。彼时他正在追求程簌簌，出了这么个幺蛾子，他发誓要追究到底。程簌簌看不下去了，她瞧了瞧那根头发，犀利地问：“头发发色是*色，可这位帮厨小哥似乎没染发吧？”她一语中的，主厨立刻黑了脸。之后程簌簌又转身拍了拍颜霁的肩，试图安慰他：“不要因为别人的批评就放弃自己的初心哦，只要努力，你迟早也能成为主厨，给人做出幸福感爆棚的食物！”那是第一次有人肯定他，鼓励他，对于处在人生低谷的颜霁，这句话就像一道光，成了他追梦路上的初始原力。后来他受到店长提拔，前往法国蓝带学院进修，虽然身在异乡，但他还是会暗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