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肠胃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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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3/4 17:02:00

交接完效果图的事情,还有一个小时到午饭时间。

好久没有去阿聪那里了,决定去书店坐坐。

只有他一个人在店里。

“阿彩呢,怎么不在?”我随意坐在窗边的吧台处,问他。

“乐乐生病了,医院。”他帮我倒了一杯橙汁。

“哦,对,那天听陈正铭说了,乐乐怎么了?”——乐乐是他和刘彩韵的女儿,今年4岁。

“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医院输液。”

“怎么搞得。”我也有点心疼,这么小的小孩儿,哪里经得起折腾,“你们大人也真是不注意点。”

他揉揉眉心,有些疲惫。

“应该也快好了吧?”我意识到自己说重了。

“恩,基本上没事了,就是孩子瘦了很多。”

“医院和刘彩韵换班吗?”

“要去。”

“我也去。我去看看乐乐。”

乐乐见到我很开心,一双黑葡萄般的眼镜忽闪忽闪的,甜甜地叫我:“程阿姨。”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蛋,嫩嫩的,好可爱。

莫名我就想到那天和顾长熙的对话。

——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儿?

——女孩子吧。女孩子可爱,我可以打扮她。

我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脸蛋,真是好可爱。

我拍了一张乐乐的照片,发给顾长熙。

我:阿聪的女儿,你见过吗?

顾长熙:没有。

我:她生病了,我来看看她。

顾长熙:眼睛很大,很可爱。

我:[大笑][大笑][大笑]

顾长熙:我们会生一个更可爱的。

我:[大笑][大笑][大笑]

和阿彩寒暄了一阵,她问我最近身体如何,记忆有没有恢复。

我心里不禁一动。

“阿彩,我出车祸是在A市吗?”

“是啊。”

“时间还记得吗?”

“两年前的三月吧……我记得,当时还上新闻了,出租车酒后驾车社会负面影响很大。”

“医院照顾我吗?”

“没有,事发当时我们正在外地考察书店,回来才听说你回来了A市,还出了车祸,吓死我们了。但是我们联系上你时候你因为外婆的事情,已经在美国了,你说检查了没什么,不要我们担心……但是没想到……还是伤了记忆……”阿彩感慨。

也就是说……A市的车祸,张聪和刘彩韵并没有直接看到。

我觉得有些蹊跷。

“住院档案应该会有的吧?”我问阿彩,“医院你早知道吗?”

“这个……不清楚了。医院咨询台,现在医保根据姓名和身份证号码,应该是可以查到的。”阿彩说,“怎么了,小宁,有什么问题?”

“没有……”我摇摇头,“也不是没有,我先问问看去。”

护士妹妹把我的身份证拿过去,在机器上“滴”了一下,隔了几秒,抬起头问我:“有你的就诊记录。你想查什么?”

“我想查查,两年前三月,我的住院记录。”

她挪了挪鼠标,看了看:“你没有住院啊。”

“没有住院?”我皱起眉头,“你再帮我看看呢,有没有就诊记录,可能也不是住院。”

她查了查,摇头,“没有,这一年你都没有住院记录。”

“怎么会呢……”

“没有就是没有,难不成我还骗你不成。”她看着我好笑。

到底怎么回事。

“那我能查到B市的吗?”

“这查不了,我们只能查A市当地的。就算是A市也不能保证,目前我们还在试点,医院连了网。而且如果遇到急诊或者是没有带身份证医保卡的情况,病人信息也不能保准百分百录进去。”

“哦,好吧。”

“这样吧,我给你把记录打印出来,你自己看看吧。”她点了一下鼠标,打印机运作起来,很快两页纸冒了出来。

感冒就诊有。

体检有。

拍片子有。

——但凡我记得的事情,都有在案记录。

但是就是没有任何一次车祸的记录。

包括那年三月,我没任何看病的记录。

到底怎么回事。

我发信息给舅舅:“舅舅,你还记得我来美国,是哪天的机票吗?”

因为有时差,舅舅并没有立刻回复我。

大概大姨妈要来了,我的小腹有些微胀痛。

医院的凳子上,一边轻柔小腹,一边梳理整个事情。

两年前的一月,我和顾长熙一同在a市遭遇了车祸。他重伤,我轻伤。医院照顾他。

两个月后,三月,不知何种原因,我回到了a市,又遭遇了一场出租车的车祸。

同月,外婆在美国病危,我远赴大洋彼岸去见她最后一面,同时,因为车祸后遗症我失去了记忆。

整件事情中,至少觉得有两个疑点。

一是顾长熙生病后,我辞掉工作在照看他,可为什么两个月后忽然回a市?

二是接连两个月——1月底到3月初,其实还没有2个月——我都遭遇车祸,我运气是有多坏?

而且,我在a市的病例上并没有这样的记录,难医院检查?

我脑袋有些发胀,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三月的那场车祸,我根本不记得,我是听张聪和刘彩韵讲的,但是他们却是从新闻上得知,并未实际照看过我。

难不成——我浑身一哆嗦——我根本没有遭遇那场车祸。

到底怎么回事?

我跑到咨询处,问护士妹妹:“请问你这里能帮我查一下,两年前的三月,是否有个叫程宁的人,因为车祸住院过?”

护士妹妹认出了我:“刚刚你不是来查过了吗?”

我:“不是的,医院的车祸纪录。”

护士妹妹轻笑一声:“这查不了,每个人只能查自己的。”

我还想争取一下,听见旁边有人问:“是你?”

我转头一看,是林如桐。

她看了看我四周,问:“你一个人?”

“嗯。”

“生病了?”

“不是。我来查下纪录。”

我看着她的白大褂——医院的,如果开口叫她帮忙,会不会就可以查到?

十分钟后,我拿着这个单子,浑身有些颤动。

两年前的三月,确实有个计程车司机酒驾,医院检查。

当时还是救护车送来的。

但她的信息是——

程宁女45周岁……

入院时间:20xx年3月4日

同时,手机震动,我收到一条短信:

舅舅:你落地是2月底吧,怎么了?

我一时恍惚,退了两步,医院的长椅上。

“你怎么了?”林如桐看着我,“你脸色很难看。”

“没什么……”我隔了两秒才缓过来,回答她,“没什么。”

她疑惑地看了看我手里的就诊记录,欲言又止。

“需要帮忙吗?”她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我摆摆手,感到小腹坠胀加速,不得不双手捂住它。

“你还好吧?”她弯下腰来问我。

“……”我说不出话来,头上冒出很多汗水。

“大姨妈来了?”她注意到我的手。

我虚弱地点点头,“可能是吧,提前了……”

“……我扶你去卫生间吧。阿肯没来吗?”

我摇头。

“……弄完你回去休息。”

可是我到了卫生间,并没有看到大姨妈的踪迹。

我蹲坐在马桶上,小腹里好像有十万个孙悟空在翻跟斗。我月经时不时会痛经,痛的时候在家里休息,用热水袋捂一捂就会好很多。但是今天的痛来得特别突然,而且十分剧烈。

我只能蜷着身子,用双手死死地抵住它。

我拿出手机,想给刘彩韵打电话。可刚刚拿出来,手机就直接掉到了地上。

我连向下伸手去够手机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

“你还好吗?”林如桐在外面敲门。

我说不出话来。

“喂……你怎么样……”她用力敲门,有点着急,“你把门打开。”

我用最后一点力气,打开了隔间的门。

然后我直接从马桶上栽向前去。

林如桐帮我挂了急诊,医生把我推进了b超室。

“打了止痛针会影响检测结果,你忍一忍。”医生撩起我的衣服,把裤子往下扒了一点,开始涂凉凉的润滑药剂。

我痛得很想蜷缩起来,但是又被人制止。

她用一个仪器在我的小腹上缓缓滑动。

她慢慢皱起了眉头。

“你月经周期如何?”

“30天吧……”我回答地很虚弱,“不太准……”

“痛经吗?”

我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直……”

“有过性行为吗?”

我点头。

“不是宫外孕。”她安慰我。

但是她的手停留在一处,又问道:“以前做过人流吗?”

我努力抬起眼皮看她。

她以为我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以前有没有过孩子,又流掉了?”

我看着她的嘴一张一熙,她涂了很淡的口红,可是我还是看了出来,油光的那种,牙齿很白,但是上下牙不太整齐。

汉字一个接一个从这张嘴里蹦出来,又像回声一样在我耳朵里延长。

“——又——流——掉——了——?”

忽然间破碎杂乱的画面纷沓至来,同样的环境,同样的味道,同样的痛——痛得让我只能一心一意地承受这份痛。

——怎么有血……你怎么了?

——你怀孕了。

——什么?!

——你怎么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天哪,这么多血……

——你亲属在吗?我们需要有人签字。

——你做好思想准备,孩子保不住了。

——什么……

“做过人流吗?”医生大声重复了一遍,这一声把我拉回了现实。

“……没有。”我的眼眶慢慢湿润了,我空洞得看着天花板,已经忘了小腹的疼痛,“我不知道……”

——医生,我不知道我怀孕了……

——医生……孩子她……

——医生,可是我出车祸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怎么会……

——顾长熙,我好痛……

我闭上了眼睛。

那些画面,那些记忆,终于在尘封了两年之后,忽然开仓放闸,如同千*万马夹杂万丈烟尘朝我呼啸而来。

而那些沉淀的,疼痛的,被我隐藏起来的阴暗面,也像暗室液体里侵泡过的黑色相片,不动声色地显示出了它本来的面孔。

仅仅这一段记忆,已经让我无法承受。

我浑身颤抖起来。

医生不问了,她看了我几秒,慢慢说道:“你的子宫壁很薄,很不健康。很像之前手术刮宫没有刮干净,或者是流产后没有休养好的状态。”

她停止了检测,递给我几章餐巾纸:“我建议你做个全面的妇科检查,如果是现在的状态,很大程度会影响以后的生育。”

我瞬间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她。

“可能你之前月经不正常也没用引起注意,但是,你的子宫状态真的非常不好。”她一收拾仪器,一边说,“不过你也很年轻,以后的事情也说不好。”

医生见多了病人,说话平铺直叙。

我的心好像掉进了冰窟里。

我好想周边有个人能握住我的手,给我一些力量,一些安慰。

我好想顾长熙。

“你起来吧。”她坐到桌前,伏案书写,“我先给你开个止痛针吧。你要做妇科检查吗?要做我现在就可以你开单子。”

今天加班,

抱歉

更晚了~

丁丫

网络冷文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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