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肠胃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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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6/13 8: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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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我到达民*局的时候,看到余染与金淼淼在门口拉扯不清。

呵。这一对男女当真情到浓时,一刻也等不急了。我冷笑一声。

三个人一起去民*局办事,也是人间少有的风景。

走近了,我听到余染问金淼淼,“你怎么来了?”

金淼淼立刻眼角泛红,一阵微风就迎风流泪。她瞪着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饱含深情的看着余染,没有接话。她怎么接呢?总不能说自己是三,眼瞅着喜欢的男人今天离婚,担心横生枝节所以来现场督导?

但余染似乎并不想让金淼淼出现在这里,他推着金淼淼赶紧离开。怎么?担心我动手打了他的白月光么?呵呵,我还嫌脏了我的手。

“是我叫她来的。”我冷冷地说,轻蔑地看向余染。

我担心余染这个怂包又临阵掉链子,故意找金淼淼来压阵。

第一次约余染来办手续,他说出差飞机晚点,一直耽误到民*局下班他才姗姗赶来;第二次约余染,他人到了现场但是忘带身份证;第三次,他愣说自己得了肠胃炎,一直蹲在民*局的厕所不出来。

他明明嘴上答应了要离婚,却迟迟拖着不肯办!

我要是不把他的白月光金淼淼叫来,我担心这次他还得出状况。为了和他离婚,让他和三终成眷属,我真是操碎了心。

故意走在前面,我可不想看着余染和金淼淼当着我的面牵手,拥抱,秀恩爱,倒也不是嫉妒,是怕恶心地等下吃不下饭。闺蜜沈媛还在酒吧等我,等着我回去轰趴三天三夜庆祝重获自由。

我在脑子里清点了一遍包包里的证件,今天上午我在家把证件掏出来检查再装进去,再掏出来检查再装进去,不下10遍。第11遍时看着户口本上“余染”两个字,才发现心口竟隐隐作痛。

不知道别的女人在发现丈夫劈腿时,是会瞬间忘记过去所有的温情,陡生恨意,还是像我一样,嘴里说着离婚,心里如同乱麻。

不过还好,虽然内心翻江倒海,但硬汉的形象我还是凹出来了。离婚,马上离婚,净身出户。

“漫漫,我有点头疼,要不今天还是算了?”余染在身后叫我。

我缓缓回头,冲他翻了个白眼。休想再耍幺蛾子。我看到金淼淼也在翻白眼,我们两个女人都觉得余染这演技着实低劣。

既然那么不想离婚,难道当初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去劈腿么?

“别磨蹭了。”我冷漠地说着,转身向前走。

突然身后传来金淼淼紧张的叫喊,“余染!余染!你怎么了?!”

这又是作的什么妖?我回过头真的很想说,余染你别像个小孩子一样耍无赖,既然你不爱我,也不必费尽心力再赖在我身边。

然而余染晕倒在地上,任由金淼淼怎么呼喊他,都没有回应。

我的手心发凉,有点担心,过去一年余染常说头疼,偶尔久坐站起时也会头晕目眩,偶尔也晕倒过,但很快自己就爬起来了。他科研压力大,医院检查。我浑身发冷,有种不祥的预感。

作为原配,我站在距离余染三两米的位置,看小三扑在余染的身上,紧张地哭喊,我觉得这画面真讽刺。默默拿出手机,打了。

来了,只允许家属上车陪同,金淼淼还想上前,被我一把拽下。毕竟手续还没办完,我还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金淼淼算个什么东西?

2

医院,余染被推进了急救室。

我在外面来回踱步,竟说不上希望他有事,还是没事。

等了半晌,医生出来通知我,余染的脑袋里长了肿瘤。

轰,是天塌下来的感觉吗?

倒也不全是。

顶多就是天降八十一道烈雷,我以为会劈中狗男女,没想到却劈到我自己。毕竟婚没离成,负心汉变成拖油瓶,成了我回归自由、自我放飞路上的绊脚石。

我看着躺在床上,插满了管子的余染。叹了口气,明明劈腿的人是他,但他却躺在床上,等我来收拾这烂摊子。

沈媛接到医院,见了我就嚷嚷,“手续办完了吗?”

我给她晃了晃包里的红本本,还没来急的换成绿本本。

“这么个破烂玩意儿怎么还在手里没处理出去!”沈媛说话向来口无遮拦。

我向她投去求助的目光。快闭嘴吧,我已经够心烦意乱了,别再瞎逼逼也不解决问题。

沈媛看出了我的嫌弃,掏出手机,“我帮你问问度娘,夫妻双方一方昏迷不醒,怎么可以快速离婚。”

我真想拿个胶布把沈媛的嘴巴贴上。来往的护士和患者纷纷侧目看我,仿佛我是个要抛弃患难丈夫的坏女人。

余染暂时脱离了危险,但一直没有醒来。被留在ICU里观察。

ICU的费用乱七八糟加起来,一天一万,余染一住就是一个月。再不醒过来,他就要花光我们的家底了。难道他对净身出户耿耿于怀,所以潜意识里换了个方式从我口袋里掏钱?

沈媛说,“直接放弃治疗吧。这种背信弃义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人道主义同情和救援!况且还是个无底洞!你把人送给白月光吧,让那个女人过来翻身喂水按摩伺候。”

余染昏迷这半个月,金淼淼来过两次,每次来了就坐在床边哭。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哭得人心烦。

金淼淼的气质如弱柳扶风,一双桃花眼眨着眨着扑簌簌就能流下泪来。

那天是他的生日,我假装忘记了,一整天都没有提,下午趁他上课的时候溜进他的实验室。我本意是躲在窗帘的后面,给他一个惊喜,然后带他去我的酒吧庆祝。

可是,他却先我一步,给了我一个惊喜。

我等了许久,他才回来,跟着他一起进门的还有金淼淼。金淼淼一进来就夸他,先是夸他的实验室,又大又豪,不愧是最年轻的教授,书柜里还摆着奖杯还有航天模型,然后语气一转,哀叹起来。似乎等着余染问,你过得怎么样。

余染上套了,刚问完,金淼淼的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她说,“我刚离婚。”

仿佛在说,我自由了!来呀!来追我呀!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果然,她接着说,“你当年为什么离开我?”

金淼淼边说边靠近余染,然后扑进了余染的怀里,嘤嘤哭了起来,边哭边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余染并没有推开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说,“当初是你先放弃的。”

金淼淼哭得我青筋直跳,还好余染匆匆带着金淼淼走了。我不知道那晚后来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余染有没有回家,反正我是没有回家。大概是因为害怕独自一人面对他彻夜未归。

那天晚上我和沈媛在酒吧吃完了一整个蛋糕,蛋糕是我亲手做的,上面讽刺地写着“余生漫漫,不离不弃”。

3

我第一次正式见余染是在我们家客厅。

那是早晨9点,太阳光斜斜地洒在地板上。我在酒吧工作了一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想回家好好补一觉。刚进家门,老陈就讽刺,“你还知道回来?!”

我当然知道回家,我不回家去哪里?酒吧的沙发当然没有家里的床舒服。我懒得答话。

“你能不能找个正经工作!”老陈生气的时候连肚子都跟着颤。

我冷笑一声,“什么工作正经?难不成像你一样?”

老子调酒天下第一,酒吧生意好到爆炸,老板天天给我涨工资,难不成像你一样一辈子默默无闻,还妻离子散?更狠的话我还没说出来,老陈重重的把书摔在茶几上,“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我轻哂,“你眼里难道有我这个闺女吗?”

看向老陈的时候发现他身边还有一个俊俏的青年,手里还拿着一摞论文。咦,有点面熟,好像是酒吧的常客?我困惑了一秒,漫不经心收回视线,头也不回走向卧室,把自己扔在床上。

我挺看不起老陈的。老陈的眼里只有科研,只有教学,只有学生。老陈钻研的领域是半导体芯片,他的宏图伟志是为科研事业奋斗终身,挥洒青春和热血,希望把自己的身躯化为国家科技成长的台阶,誓要上天揽月。

可惜老陈只是个普通人,空有踏实狠干的作风,缺少灵气。

如果说成功是99%的汗水和1%的灵气,那老陈缺的就是那1%的灵气。他心里明白,可是他并不认命。他想逆天改命,他要证明他自己,他的一生不是在做实验就是在教学。

直到他发现他的学生只用了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帮他突破了10年来的科研瓶颈,他才不得不承认,人的天赋,是有差异的。

于是他的学生,也就是坐在他旁边的天才青年成为他的心头好。老陈满心教导俊俏青年,希望倾授一生才艺,让俊俏青年能沿袭他的科研。

老陈说天才是被命运选中的人,使命就是推动科技进步。我觉得老陈像个神棍,一派胡言。

我偏偏不让老陈如愿。

我偏要把老陈最得意的学生拉下水,变成像我一样不学无术、吊儿郎当、混日子的学渣。我要伤透老陈的心。

于是我刻意接近天才少年。那段时间余染有些萎靡,因为自从他上了老陈的贼船,同意留校读博,继续导师的科研,他的白月光金淼淼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所以我猜他常来酒吧是为了买醉。

治愈一段失意感情的最好方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若是论先来后到,可能我才是三个人当中,后来居上的那一个。而且还心怀叵测。

我带余染逛遍了北京有名的酒吧,夜夜买醉。我发现余染不剩酒力,于是趁他微醺之时,我故意撩拨他。

我说学海无涯回头是岸,科研苦闷不如寻欢作乐。我跨坐在他的腿上,在他的耳边轻轻呵气,他的脸迅速红了起来,眼神迷离,嘴唇轻启,半疑问,半期盼,“你确定?”明明因为紧张腿在微微颤栗,却又拼命克制。

我俯身,欲吻未吻,距离近到眼睛无法对焦,鼻尖碰到他的鼻尖,似有一层薄薄的汗珠。然后我的后脑勺被扣上一只手掌,轻轻用力,我被吻上了他软软的唇。

从此我总是牵着余染的手,和他出双入对。无论我说什么,他都说好。

老陈气歪了鼻子,跺着脚骂,“不准你带坏他!”老陈怕他的天才学生被我带到沟里,毕竟一路学渣、以挂科出名、大学肄业的我,是老陈永远洗不掉的污点。

老陈越气,我越开心,我拉着余染,甩门而出。就像儿时的记忆,老陈总是留下我和我妈,一头钻进实验室。

为了彻底拉余染下水,我夜夜带他去我工作的酒吧。

可是余染真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小莲花,竟然能在酒吧写论文。虽然我们是清吧,但一到晚上也是灯红酒绿,充满人间烟火。他竟然可以充耳不闻,醉心学术。其实我挺敬佩他。

他一个人坐在角落,我忙的时候,他就看论文写笔记,若我得空,他就陪我聊天。看起来斯斯文文,但是偶尔遇到别的轻佻的小男生,他又立刻跳到我身边,揽过我的肩膀,示意此花有主,休要惦记。

我撩拨余染的本意只是想气老陈,没想到余染挺上心,有一天问我,要不要开一个自己的酒吧?

我一直想开一个自己的酒吧,只是我很懒。我并没有老陈万分之一的勤奋励志。

我只会调酒,不善于选址、装修、经营。我只喜欢躲在吧台后和酒打交道,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所以开酒吧这事总是一拖再拖。直到余染把这一切都代劳了。

他总是时刻站在我的前面,和房东交涉,和工头交涉,去跑各种程序,联系拓客的平台。我的工作完全没有变,还是静静的调酒,但我有了一家自己的酒吧。

酒吧开业的那一天,我不带撩拨地,真心踮起脚,在他脸庞轻啄了一下,然后莫名自己红了脸。他笑意盈盈地,在酒吧门口挂上“余生漫漫”的招牌。

从此余染日日和我厮混,为此老陈和他大吵一架,吵到老陈让他滚。老陈越生气,我越开心。一想到我要亲手毁掉老陈最得意的学生,毁掉老陈追了一辈子的科研梦,我都能笑出声来。

至于余染的前程,那个时候的我,并不关心。

4

余染从ICU病房转到普通病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什么时候会苏醒还不好说。

我找到医生,希望医生能想想办法,毕竟我年纪这么轻,我才不想守活寡,而且还是为一个劈腿的男人。

医生反问,“半年前就提示过患者,如果不及时手术,会有生命危险。怎么拖到现在才来看病?”

半年前?我一脸懵逼不知道医生在说什么。

医生指着电脑屏幕说,“最近一次CT是半年前。”

我的大脑一片轰鸣,半年前?余染半年前就知道自己得病了?

医生看我像个木头愣在原地,大概觉得我连患者病情都不知道,真不是个合格的家属,转而半解释半安慰:“患者情况比较复杂,手术成功率只有20%,所以一直没决定好也有可能。但是,”医生口气一转,“再不手术,连20%的机会也没有了。”

走出诊室,我还在震惊中,沈媛却上蹿下跳,一阵激动,“手术!立刻马上手术!最好手术失败,命丧手术台!只要他死了,保险公司就得给你赔万!!”

我狐疑地看着沈媛,“什么万?”

年轻时沈媛做过各种奇怪的工作,其中一种是保险代理,以为工作自由,轻松年入百万。结果发现把亲戚朋友羊毛全部薅光再也卖不出一单之后,才放弃了百万年薪梦。

我问她,“你给他卖保险了?”

沈媛激动地打了两个响指,“对!而且是那种,只要人死了,就赔钱的保险!”

我盯着沈媛,作为亲闺蜜,我都拒绝被沈媛薅羊毛。余染一个理工直男怎么会有买保险这种头脑?难不成沈媛为了冲业绩背后也和余染搞了一腿?!

“陈漫漫!你别用打小三的目光打量老子!老子是亲闺蜜!!”

“那你说怎么回事?”

沈媛神色所有为难,想说又不想说,在我再三逼问下才小声道,“是你家老陈去世的时候,余染主动找我要买的。”

我的眼皮不自主抽动。

老陈的死一直是我心头的一根刺。碰不得,更拔不得,只是稍微窥探一下,都是一片血迹。

老陈是一个人猝死在实验室的。

那时我正沉迷于新的酒吧,以及满脑子想着怎么把余染从学霸变成学渣。两三天都没有见老陈我也并不奇怪。反正老陈睡在实验室也不是没有的事。

直到余染去实验室才发现老陈的尸体冰冷的躺在地上。

老陈终于如他所愿,把全部的自己奉献给了科研。

我一直觉得,是我,气死了老陈。如果我不那么任性,如果我多关心他一点,如果我放余染每天都去实验室,那是不是老陈被发现时就还有一线生机?

是我杀了老陈。

以为报复了老陈,我会开心,可是我却难过的要死过去。想要自杀随老陈而去,也许在那个世界,我和老陈和妈可以重新团聚。

是余染主持的后事。出殡,火化,领骨灰盒。他像个正儿八经的女婿,可是我松开了他的手,我告诉他,我并不爱他,我只是为了拖他下水,攻击老陈。

余染把我的脑袋按进他的肩窝,他说,“我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一股电流,一股暖意,让我鼻酸眼红,让我百般难受,他的怀抱怎么可以那么温暖,就像老陈的怀抱。我以为他喜欢我。

余染日日来看我,先去实验室把老陈生前没跑完的数据跑完,再去食堂打我最爱吃的糖醋桂花鱼,然后来家里,帮我细细地挑掉每一根刺,哄着陪着求着我吃。余染好像我的再生父母,比老陈还会照顾人。

5

沈媛说,“余染家有遗传病史,当时老陈突发意外,余染担心他也突然意外,所以买了保险。算这小子有良心。万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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